你的大鲤鱼儿

钟爱迷人的配角和奇怪的拉郎,非喜勿关

鬼玲三世 故人叹 第三世

   熊孩子

鬼看着自己杯盏里的酒,忽然就觉得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孤独。这世上有无数的人记得他,却也只有少数人记得他。海瑞算一个,那女人算一个,贞显世子和金圣烈也算上,一只手也数得过来。他一次次放水金圣烈,也是想有人记得他,记得她,只是从不承认罢了。

  明月揽不住,圆圆还缺缺。转眼过了百余年,那女人兜兜转转又来到了他的身边,只是这一次有点不同。

  这次的见面似乎早了点,不过鬼希望这辈子他们只是单纯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。金圣烈如果死在前世恋人的手里,一定能给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结局。

  慧玲初见鬼时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,离开母亲加之旁人的私语,玲知道那榻上的男子定是一个坏人。

   鬼打量着她,似乎想起了什么。喃喃自语起来。圆鼓鼓的小脸粉嘟嘟的,哭起来眉眼弯弯,小白牙上还有个豁口。

“过来。”他知道又他们见面了,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子。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鼻子是否失灵,这个人类小孩从外型来看,以后怎能长成那副模样。

   起初玲只是哭,见那人也不理睬她,哭累了便偷吃糕点。时间久了,玲开始大胆打量这个俊俏的怪人。

“你只能留在地宫了。”鬼放下书卷,形容说道。

“我,我当然知道。”亮晶晶的眼睛毫不胆怯地与鬼对视,玲的气势很足,虽然因为缺了一颗门牙说话不大清楚。

 “哦?知道些什么?”鬼挑了挑剑眉,不由地扫了这脸圆圆的豁牙小怪物一眼。

“大人您没有孩子,就领养了我。”玲想到自己豁牙被这怪人看到,总觉得窘迫,捂住嘴回答。

“谁教你这样说的?”鬼被熊孩子气得不行,站起身来看她。

“不是嘛,有权势却无法生育的贵族家落破世家家买孩子,民间戏文不常这样说。可我有娘亲和爹爹,您对我再好我也只有一个娘亲!”崔慧玲想到被亲生父亲卖给这个好看的男人,心中的不满一触即发。

“你....”鬼瞬移到熊孩子的面前,肃寂的眼神让玲不寒而栗。

“一...”玲伸出一根手指在鬼面前比划,做了了最大的妥协。

“我只能有一个爹。不过会以后我会好好孝顺您,给您养老送终的。”熊孩子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让鬼汗颜,无奈地回到软榻上。


 

  “一定是很丰厚很丰厚的条件,爹爹才将我卖给您吧。”崔慧玲认清了现实,笑弯弯的眉眼垂搭下去。

  三四岁讨人嫌,七八岁狗都嫌。崔慧玲刚过了八岁生辰,正直惹人嫌的年纪。短短几日,鬼就因为不爱学习的熊孩子气得失眠上火,眼窝因失眠越陷越深,白皙无血色的俊脸上总挂着一对夸张不相称的黑眼圈。甚至怀疑崔哲中送女儿来为了搞垮他的。

养娃难,带娃难,教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娃难上加难。每天都有一位老嬷嬷专门侍候玲的起居,帮她洗漱打扮。教育方面鬼决定亲自上阵,。

熊孩子崔慧玲的学习成绩让鬼犯了难。起初由鬼大人亲自为孩子辅导作业。

“你这字写的像什么样子!”

“又背错了!”

“小孩子不能玩火,把烛台放下”

“不学习能有什么出路……”

慧玲又落了一颗下牙,老嬷嬷将小牙缝进一个小香包,玲每天拿着它魂不守舍。


 

   鬼拿着香包把玩,熊孩子却紧张兮兮。


 

  “大人快把香包还我,下雨天我还要将它扔在屋檐上。要是弄丢了,新牙就长不出了。”玲想趁鬼不备抢回香包,却没能如愿。


 

  “地宫只有我能瞧见你,豁牙就豁牙吧。以后你退的每颗牙我都会命嬷嬷收着,若是不听我的,可就不是豁牙这么简单了。”终于找到治理熊孩子的方法,鬼笑得开心,像一个胜利者,将香包在玲面前晃荡。


 

 “大人,我听话。”熊孩子软萌的童音在告饶。玲脑补了自己一颗牙也长不出,变成没牙老婆婆的样子,急得哭了出来。这男人果然可怕!


 

   熊孩子和吸血鬼的战争里,他赢得了暂时的胜利。


 

  平静的日子过了一个月。熊孩子有一天突然发觉自己长了新牙,漏出一个诡异的笑容。她不必再受威胁,又变本加厉。


 

  深夜刚出地宫觅食完,以为能补个觉,却听到一阵沙沙地响动。


 

“我说过不准在地宫踢毽子!”鬼终于忍无可忍,一把夺过毽子,自动忽略身后熊孩子的喊叫,蒙头大睡。


 

    一场期盼多时的宁静终于到来。鬼毫不掩饰地在玲面前凶相毕露,残忍地解决掉思同世子,又将世子的尸体嵌进了地宫的墙壁,恐怖至极。鬼甚至很开心能让她早些认清他的面目。自从亲眼目睹鬼如何用餐,如何将人嵌进墙里,熊孩子突然安静了,紧接着晕倒,随后的日子高烧不退。鬼安排宫人精心伺候,夜深人静时常能听见稚嫩的童音梦中呓语哭喊着找娘亲。


 

   鬼伸出冰冰凉凉的手学着宫人一样覆在她的额头上,似乎没有之前热了。他刚要收回手,一只肉乎乎的手指突然勾了他的小指头。


 

“娘,别走,别丢下我。”


 

“睡吧,睡吧。”鬼倚在床头,盯着一张红扑扑的小圆脸,他真没想过人会如此脆弱。


 

 梦魇不过是一场落花,无需被记挂。


 

  又过两日,玲果真好了起来,大病初愈后明显安静了不少,对鬼也恭敬有加。一夜长大,大概如此吧。


 

  “白昼时你便随她学习,黄昏再回来。”这些天会只觉得大概人鬼殊途,全面管教一个人类熊孩子果真不是他的强项。


 

  玲麻木地施了一礼,便被女人领走。


 

   那女人是位尚宫,约莫三十岁上下,长长的脸,黄黄的皮肤,高高的颧骨上挂着几粒雀斑,好似糖烧饼上的芝麻。细长的眼睛打量着玲,在琢磨什么。玲记不得这位尚宫姓什么,也不需要记得她。就当她是长脸的长尚宫吧。


 

  “丑话可说在前头,我最讨厌孩子了。大人让我管教你,你若是不听话,或是跟大人说些不该说的,定有千百种法子让你好受。你爹你娘统统过不成好日子。听没听见!”女人手指粗鲁地戳了戳慧玲的眉心。


 

“小女知道。”玲答道。


 

 为不惊动旁人,尚宫将玲扔进一座废弃的房间,留许多的作业给玲。若是完不成,揪耳朵,拿藤编抽打小腿肚便是常事。拿些难听的话揶揄她更是家常便饭,玲不知这和自己娘一般年纪的人为何比那地宫的妖怪还歹毒。


 

  玲学着为鬼接血盏,看着自己的同类如市场的鱼一般,奄奄一息,垂死挣扎。从惊恐到麻木再到习以为常。


 

  诺大的地宫像一口幽暗不见底得深井,囚禁了本该属于她的光明。所有明艳灿烂的童年都留给过往。


 

春雨后七彩的虹霓


 

凝聚点点晨露的娇艳红莓


 

夏至时的鸟叫蝉鸣


 

抬头就能看到的碧空万里


 

秋闱中的似火红叶


 

宅子前柿树上挂的盏盏小灯笼


 

初冬里第一片的六角雪花


 

还有那阖家欢乐的平淡生活


 

从踏进地宫开始,喜乐散尽,星河骤暗。玲有时对着洞口痴痴地望,默默地想,这变故的源头就是那个男人吧。


 

“嬷嬷,什么是瘦马?”转眼过了四个年头,玲不再是个天真活泼的孩童,十二岁的身子透着与年纪不相符的冷漠。


 

“谁跟姑娘说了胡话!”嬷嬷顿时变了脸色。


 

“我懂了,定不是好话。”玲似乎明白了了什么。


 

长尚宫领着一位与玲年纪相仿的孩子出入地宫两回,那小女孩与长尚宫有五分肖像。


 

“尚宫的女儿?”玲自言自语。


 

“宫女怎能婚嫁,傻孩子...以后要看你的造化了。”老嬷嬷的脸色有些难看,叹了口气。


 

 玲又看了看尚宫身边的女孩,忽然笑出了声。她只觉得,尚宫和那女孩别无二致的长马脸才更像是两匹瘦马。


 

  尚宫走后,鬼换来了玲。


 

  “恭喜大人,要养瘦马了。”


 

  正在饮茶的鬼听到这句话被呛到,直接将茶水喷了出来。


 

“你...”鬼干咳了一阵。


 

“正好两匹,一大一小。”玲急忙拿起手帕递给鬼。

 @三岛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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