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人叹 18
在寺庙的时间过得比地宫快些,日子平淡无味,却也清闲自在。玲也知晓了母亲疯癫之事,她恨自己,恨父亲,也恨这一切的源头—鬼。既然父亲为了权力可以舍弃骨肉相连,她就一定要爬得比父亲还要高,少女的心中暗暗发着誓。
玲的性子虽清冷,入夜时却也总要和婢女同睡的。
“那位崔小姐的梦魇似乎没什么好转。”老道姑正与一位弟子闲聊。
“偶尔能得个清闲睡个好觉也算不易了,喝药针灸也都请人医了,崔姑娘还是噩梦连连,瞧着也心疼。”中年道姑答到。
自年少时在地宫做了那场被鬼杀掉的噩梦后,属于玲的夜晚在没平静过。她总是能梦见被鬼杀掉或是一些血腥的画面。
转眼玲离开地宫快四年了,这四年她像个平凡的女子,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那个地方和那个高大的身影。只有每年除夕时,宫里的公公会来一趟,替玲传个信给那位大人。
“姑娘今年可还有话带给大人?”老太监问道。
“善自珍重,敬请福安。”玲说到。
“四年都是这两句,姑娘不再说点什么?”老太监心中无奈,这丫头和地宫那位都古怪得很。一个每年只重复着说两句话,另一个每次听完,便轻笑起来。
“春分便将她接回来吧。”第四年,他说到。
回城的路上,玲在热闹的街口逛了逛。太阳暖融融的,她却不喜。许是黑暗阴沉的日子过得久了,她也畏起了光,用外袍遮住了半张脸。
一双冰冷的手忽然按住了少女的肩膀,面色苍白的俊俏书生忽然唤她“明溪”,那双眼睛里分明是带着笑和泪的。
金圣烈?他们虽未谋面,玲却早在地宫的画像上见过他。
“放手!您认错人了。”听到明溪二字,玲的心里总是不痛快的。
那男人痴痴地不肯放手,随从便拿棍棒打他。
从别后,忆相逢,几回魂梦与君同?
“小女崔慧玲,拜见大人。”玲施了一礼,随即如当年一般为鬼递上血盏。
“像,真像。简直是一模一样。”鬼拉过玲的胳膊,喃喃自语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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